【环球新要闻】星球大战小说《以他为模板》（In His Image）

《以他为模板》

By——卡伦·特拉维斯（Karen Traviss）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以他为模板》（In His Image）是一篇由卡伦·特拉维斯所著的短篇小说，最初刊登于《维达：终极指南》（Vader: The Ultimate Guide.）。故事发生于19BBY（即雅文战役前19年），讲述了原力敏感者帝国冲锋队员创造来源的相关细节。这篇故事与其续集《双刃剑》（A Two-Edged Sword）共同收录于《原力传承：背叛》（Legacy of the force:Betrayal）平装版之中。

他想毁灭我是很自然的。这不是那种如同一般人那样的赤裸裸的世俗野心;这是他成长的一部分。当然，这并不至于冒犯我——而这就正是我选择他的原因。但他还是需要进一步增长。

——帕尔帕廷皇帝，评价他的徒弟，达斯·维达

* * *

科洛桑，帝国宫

这名士兵是个陌生人。

维达已经与服役的共和国大军残余部队打交道很久了，他清楚地知道一个克隆人士兵与他相比究竟有多高。他们的白色头盔的顶部始终与他面罩的喉舌部位保持齐平，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始终没有变化。

但这个人只是刚好够到他的下巴。

“摘下你的头盔。”维达说。

“遵命！”这个士兵不假思索地回答，解开了密封处。他慢慢摘下头盔，果真是一个同样不熟悉的带着新型防护牙托的面庞，他熟练地把头盔夹在一只胳膊下。

他远不是那令人安心的以费特为模板的克隆人。他淡蓝色眼睛上放大的瞳孔是他对于自己即将被详细检查是否能被选作一批新士兵的潜在克隆模板而焦虑不安的唯一迹象。

维达估计他大概矮了十厘米、还轻了十千克。

他绕着那个士兵转了几圈，缓慢而沉重的步伐声在灰绿色的墙壁上回响着。起初维达是被他的义肢和盔甲所强迫才走出这样从容的步伐；他已经对现在穿在身上的这套衣服感到适应了，但他还是保持着这样的步态。这能宣告别人让他们保持警惕。而这就恰好符合他的心意。

他在士兵面前停了下来，胸前的金属板离他很近，几乎能碰到他了，他又低头看了看此人的眼睛，直到都快要开始流泪了这人才终于眨了眨眼。维达甚至不需要用原力来测试他。他只需要靠近地站着，这使他专注地着迷。

他不会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人忠诚、能干，但他的能力也有限。而且不能冒着风险匆忙地做一个显得不那么好的决定。

“开除。”维达说。

这个差强人意的士兵用一只手把头盔绕到胸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然后再用双手同样精确地把头盔戴回头上。他敬了个礼，脚后跟转动180度，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维达看着他从巨大的双扇门里消失，等待着他所熟悉的那位从后面注视着他的人出现。

“他是受到极力推荐的，但我还是相信你的判断，”帕尔帕廷皇帝说道，他从拱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我感觉到了你的失望。”

“不。恕我直言，不是那样的，我的师父。”维达说。他们现在肩并肩地走着，维达缩短脚步来匹配上帕尔帕廷的步伐。“我并不失望。只是在精挑细选。那是一个还不错的人，但还不够好。”

“我们还有时间。目前已经有克隆产品投入生产。你知道这一点。”

“抱歉，但是我更愿意从一开始就监管这个项目。帝国可能看起来已经趋于稳定，但我们还需要在早期阶段就投入足够多的力量。这意味着既要保持质量又要恢复数量。”

“我们在两方面都有充分的理由给你留点余地。”维达又放慢了脚步，低头看着帕尔帕廷，他几乎是一个既无憎恨、也不恐惧、甚至没有喜爱之情的老家伙形象。缺乏激情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的状态。“我还以为您相信我的判断呢。也许您其实并不信任我，师父。”

“我相信你会去做我认为你将要做的事。”

维达在他们处于摇摇欲坠边缘的时候依然保持着警惕，这似乎是一个彼此间的测试。他选择不做出反应。

“和平秩序建立在一支强大、装备精良、令人满意的军队之上。我刚刚定义了对您的忠诚。思想意识与他们无关。”

“那你就必须再把眼光放长一点。”帕尔帕廷把他的兜帽往后拉了一点。“我对你给予他们的满意程度很感兴趣。”

“我关心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成为不满者，而这并不是一回事。”维达说。这也不完全是事实：他对于低级别的军官所花的时间要比星区总督或其他类似高职位的人更多。“激发尊重比靠恐惧来统治要有效得多。”

帕尔帕廷在门口停下，仿佛是穿过房间的长途跋涉已经使他精疲力竭了。他的声音小到几乎是耳语。“我觉得我没有正确地理解你。你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想...让别人喜欢你。”

维达听出了潜台词。你这么快就自甘衰弱了吗？现在他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但就算是普通人之间的侮辱也仍需要得到解决。“严厉执法需要付出努力。我宁愿从一开始就避免这种需要。而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去做任何必要的事。现在您已经了解我了吧。”

帕尔帕廷在刹那间愣了一下。“可惜的是我们还不能从其他克隆体中直接克隆。”

“我们还可以继续在整个银河系里寻找潜在模板，师父。”

“那就扩大你的搜索范围。”皇帝露出了难得的愉快笑容。“安排一场旅行吧。”

维达恭恭敬敬地给他点了一下头——做了个手势，仅此而已——然后大步走下大厅。有十来个冲锋队员，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一个人，他们在同一时刻突然就从放松状态转为专注。他们开始集体敬礼。

他们全都是同一个身高，以及相同的体型。

这时维达非常高兴地发觉到有些东西其实还是值得期望的。

总有一天我得只依靠自己。

他对那个想法很满意。一年前，或者是几个月前，这可能还会令他伤心到难以忍受。

这是他第一次回敬冲锋队的敬礼。他们几乎和他一样也依赖于他们的盔甲，被它束缚着。他感受到了片刻纯粹对于职业上的亲近感。维达已经突破了他对感情的控制。

而且他知道该如何按照别人的形象来塑造自己。

* * *

有许多名皇帝之手成员—但只有较少的在正规头衔之下，甚至有的还根本没有头衔—帕尔帕廷在位的期间，似乎他们没一个人满足于这种需要。这就是刺客的本性，帕尔帕廷敢断定。他们并不是团队合作的人。

他让身后的门关上，在他的皇座房间的一面墙旁边，这个人正靠在一张雕花的奥波西亚木

椅子上。这是他现在的皇帝之手，萨·崔斯，正等候着他，下巴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很明显他不耐烦了，尽管他认为这是他给皇帝摆出的一副平静的外表。帕尔帕廷想知道刺客为什么要在一个掌握了力量的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感情;但他认为，这是一种习惯，他允许自己对欺骗有根深蒂固的需求。

崔斯有一张完全和善的脸庞、穿着一件如木炭般灰褐色的长袍外衣，这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身材良好但无害的会计人员。这是另一种优雅的伪装。帕尔帕廷很尊重这么一个对自己力量很保守的人，他不需要显示任何外在的威胁。

“大人，我不完全理解这个任务，如果我要完成它，你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即使是对一个黑暗绝地来说这也是不合理的问题。“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因素。跟随维达尊主到帕梅尔星区，与你选择的同僚在一起行动，然后杀了他。”

“有好多问题我要...”

“杀了他。就是这样而已。”

“他是您的徒弟。您在他身上投入了许多。”崔斯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几乎完全是黑色的，帕尔帕廷一时感到纳闷他身上是否还有除人血外更多的东西。他停止眨眼，现在稍稍转向皇帝的这一侧，他显然是想到一个主意；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给他一个考验，大人？为了历练他的能耐，让他变得强大...”

“不，我的意思是杀了他。没有任何怜悯，不是假装的。而是一次真正的暗杀。”

没错，崔斯已经明白了。帕尔帕廷不需要任何原力技能就能看出这一点。这名刺客此时正在不停地吞咽着。“如果我失败了呢？”

“我不确定你能否成功。而他有可能会反过来把你干掉。”

没有迟疑太久。一个强大的人，崔斯思索着。“一个团队——”

“相信我，你当然需要一个团队。维达尊主在现阶段还没有我所期望的那么强，但是他仍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崔斯拿出一把光剑，双手握住剑柄。“我明白。我找到了一个更合适的武器。”

随着一声撕裂声他把剑柄分成了两段；能量径直地从两端鲜明流出，一个剑刃是红色，另一个则是白色。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把武器扫过一道缓缓的弧线，几乎碰撞在一起了，然后把它们关闭掉再把剑柄又一次合在一起。“这可能就足够了。”

帕尔帕廷谨慎地试探着这位黑暗绝地的情绪。是的，有些担忧，但却很坚定。职业自豪感、还有那健全的身心，愿意接纳恐惧。对他这种人来说死亡不过是一种由于特殊职业而带来的危害。“我希望不至于那样。”

“但如果维达尊主发现您就是幕后黑手的话呢？”崔斯问道，显然他把自己的生死存亡给放在了一边。

“他会的。”帕尔帕廷说。没错，他当然会的，而这正是维达所需要的。“我希望他能。”

西斯能很快突破仇恨与愤怒。

维达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和灵活。背叛不会让他的徒弟感到惊讶，但是对于等待和亲身经历之间是有着本质上的巨大差异。如果帕尔帕廷还能体验到遗憾的话，那他当时一定很痛苦。

外环，帕梅尔星区

沃哈伊星球就在兰姆达级穿梭机之下，有一堆阴森的工业区，中间点缀着公园绿地和一些引人注目的看似不协调的住宅楼。站在观测台处，维达看到了一个离星球表面两千米高的地方悬着一辆载满货物、闪闪发光的悬浮单轨列车，挡住了阳光，形成了一片看似燃烧着的位置。

“我们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维达尊主。”他的副官说，显然是把他扭头的动作理解成了不耐烦。“我为耽搁了感到抱歉。”

耽搁？维达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在再次考验他的专注力。有趣的是他现在竟能连想都不敢想却被吓得不轻。他认识到了这一点，这就是所谓的纯粹的存在价值：幻觉艺术。想想看，他曾经还憎恨这身可怕的黑衣服，渴望自己原本完整的身体部位回来。

“不过我希望阿卡尼亚公司的克隆主管不会迟到，莱考夫。”

军官抽动了一下。他好像是要把手放在胸前——这仿佛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姿势，似乎觉得这样更好——然后又改变了主意。“他在等着呢，大人。他在工厂里，准备进行演示。”

很容易：维达现在对自己很满意。真是舒服极了。

舰船停靠在一个凉爽的、像洞穴一般的机库中，散发着一股气味，闻起来就好像是刚上过油的机器从里面穿过。有一小群技术人员和管理者——他注意到了他们服装上的差异——都走上前迎接他们的客人。

维达的嗅觉增强传感器系统探测到了有矿物成分，从磨碎的部件中发出的刺耳的金属尖锐声，甚至有夸拉人和人类的汗水：他感受到过去一小时里发生的平凡事件在重现。设备可能已经到达，并已由维修人员移走了。

除了对这设施的直观印象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维达能感受到焦虑，爆发冲突前的紧张感。

还有其他人在等他。有好几个人。

他扫视了一下构成机库墙壁和屋顶结构的蓝色硬钢架的长度，寻觅着一扇门、一个门架，以及任何可以让威胁进入的入口。这就在他的上方。有人来找他了。

两扇门设在上层墙那里，下面只有一架梯子。通道舱门。就在走廊后面。

他们在上面移动。五、六...他们有七个人。

原力中难以察觉的扰动也让维达在很远的地方就感受到了别的：他的师父。

这是不可避免的。你知道他会这么做，不是吗？

维达小心翼翼地伸进他的黑色长袍里，把戴着手套的手滑到了光剑的剑柄上。他紧握拳头。他并没有觉得机械手与自己原本的那只有血有肉的手相比有太大的区别。光剑的触感又一次传递到自己的手上，显得游刃有余。

“莱考夫。”他对助手平静地说。“莱考夫，立即撤退。”

“怎么了，大人？”莱考夫在维达的带领下也抬头看着光秃秃的墙壁。他伸手去拿出爆能枪，眼睛飞快地转动着。“我看不出...”

管理者和技术人员站在原地不动，稍微绷直了肩膀，疯狂地四处张望着，想找到他们想象中维达所看见的东西。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他们让维达有所反应。

“维达尊主...”

“让开，我能应付这个的。”

维达觉得总有一天他会需要莱考夫的帮助，但还不是现在。他拨动剑柄，一束耀眼的红色能量束划破空气，使得设备技术人员忽然间驱散开，寻找着不起眼的掩护。靴子踏在耐钢地板所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咚-咚-咚”声音突然回响在机库的两边，维达转过身来，双手举着光剑。

他面向机库的门。

随着一声巨响吊绳被抽了下来，门口立刻就被四名戴兜帽的人从外面并排着堵住了，他们装备了雷击连发爆能枪。维达感受到原力的另一股流动，还有另外三个人正从他背后的入口过来。

莱考夫走到他前面来准备挡住他们的射击，爆能枪已经举起了。维达用受盔甲保护的部位把他击打到一边，当一连串泛蓝光的闪电集中起来攻击维达的胸甲部位时他正好倒在地板上的安全位置。然后维达用双手在一臂远的位置以整齐的姿态挥舞着光剑，挡住了这些看似模糊却有效的能量的连续射击。

刺客们停下来急忙重新填装。

“维达尊主...”莱考夫说，但他被用原力压在地上，手臂只能胡乱挥舞着。

“趴下。”维达厉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需要你的。另外三个杀手还在他后面，藏在门背后。他能够感觉到。他向后退几步，伸出一只手来向那四个人招手，他们现在在门口站成一排，嘲弄他们来争取时间。他们跟随着爆能枪的弹道想试着通过一发精准的射击来击退缓那慢慢扫过的光剑。但他们似乎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跟着我。”他们在我后边。我已经感觉到了。噢，往右了，又往右走了一点...“我今天没心情去追他们。”

他们知道同伴们在哪里，而他对此很有把握。他当然也这样做了。

快点结束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趁现在！”有人大叫道。

当身后的门突然打开时维达急忙转身，他以蹲伏的姿势，看到有人拔腿向他冲过来时他不断地往左右方向交替着摆动着身躯，一下划破他的肌腱、骨头，只听见发出了一阵尖叫声。他转过身来的同时猛地举起半空中鲜红的剑刃，面对着其他四名攻击他的人。尽管他知道只过了两秒钟不到，但感觉仿佛是经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雷击连发爆能枪不是近身武器。但光剑非常合适。

其中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立刻倒下了。维达向前冲过去又从左至右切了两下。第四个人在同样的切割动作中失去了爆能枪及他的手臂，他一言不发，只是张开着嘴跪倒在地，他极度痛苦地盯着那烧焦的残肢。维达用光剑直接刺穿他的脖子。机库里现在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外就是一片寂静了。他低头看着背后那唯一幸存下来而没有被他杀死的人。黑色上衣还冒着烟。

“射得很准，莱考夫。”维达说。他解除了原力增压。“我告诉过你趴下的。”

莱考夫逐渐半跪在地上，把他的爆能枪装回枪套。“我一直都没有起身，大人。不过我能以俯卧的姿态射击，而你并没有提到过禁止这样做。”

莱考夫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好像要检查他是否受伤了。维达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个身板很结识、又高大的人。他足够忠诚，敢于冲在最前线，然后在不需要掩护的情况下直接反击。

很不错的人。那么至少有可能作为一个潜在的克隆模板。

维达后退一步，以免让莱考夫真的打算过来照料他，然后看看工作人员都去哪里了。他们在门边的尸体旁边挤在一团，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生怕他们在关键时刻说错了话。更多的员工因为听见了突如其来的爆能枪声而谨慎地从两侧的门过来。

“谁是你们的最高主管？”维达问。

“特夫·沙比亚克。”一个技术员嘶哑地说着。

维达转向莱考夫，稍微歪了下脑袋。当你的眼睛没法被直视时，一个手势是很有必要的。

莱考夫完全理解。“你想让我拿他怎么办，维达尊主？”

“请把他处决掉。”维达说。“这是非常糟糕的客户服务。而我现在要去见他的代理人。”

有时别人会被吓得喘气，有时候则不会。人们对恐怖的反应程度十分令人着迷。事实证明服从是一种普遍反应。莱考夫轻快地跟随在维达身后一小段距离之内，他们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激动的管理人员穿过了走廊前往克隆综合设施的中心地带。

“如果您认为公司参与了此次行动，我应该...”

维达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谁是幕后黑手，那肯定不是这家公司。”

莱考夫原本想问下一个问题，但只好保持沉默。现在就只有他跟随西斯尊主的步伐时靴子所发出的声响。

维达回答说。“我需要鼓励加强安全措施，不然的话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只能陷入随时可能被猎杀的险境了。”

“遵命，大人。”莱考夫说，他的语气和情绪令维达感到很满意。

但除了支持安全措施之外，处决这名高管当然还有另一种非常明确的意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却在整个帝国范围内很有效：任何未经维达批准的行动都会带来后果。

维达明白了权力其实就如同展现出黑暗面的使用一样。

* * *

在王座大厅里，帕尔帕廷在浏览他的数据板屏幕时突然停了下来。原力有一丝扰动：他察觉到了。维达已经做出反应了。

无论崔斯给他安排了什么，他还是成功存活下来了。帕尔帕廷觉得他貌似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徒弟的背叛感。他更加集中精力，搜寻有关愤怒或憎恨的蛛丝马迹，但是什么也没有，他很好奇是不是维达其实还尚未发觉到明显的迹象。

帕尔帕廷恢复了他的耐心，坐回到椅子上，调整他背后的靠垫。

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在数据板上。

* * *

维达看着装满液体的大容器。

当他走过一排排容器时，它们就像反射透镜一样扭曲了这名站在后面的突然晋升阿卡尼亚生物医疗技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的形象。

“我很欣赏阿卡尼亚的克隆技术。”维达说。

“跟卡米诺人的一样出色，先生。”他很紧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是个蠢货。“还有一整年的时间才到成年期，当然——我们不急于完成这个过程。我们保证产品的稳定。”

“你想尝试再次克隆我们现有的费特的模板吗？”

“如果您想要这样做的话，那没问题。这不是我们曾经研究过的基因型，所以可能会有不稳定性。二次克隆的失败率很高，但是我们肯定会对其投入我们所有的专业技术。”

“如果你能试试的话我会感激不尽。事实证明，他们是一支优秀的军队，特别是在纪律方面。”维达把手套的指尖伸进其中一个永固玻璃材质的大罐之中，看着这名正在成形的成年士兵。

卡米诺人在克隆人幼年时期就将他们移了出来然后使其自然成长：他想知道从长远来看什么才是导致其中不同之处的决定性因素，究竟是模板的质量还是训练方式。他不喜欢走捷径，他也不喜欢让整个过程的效率都寄托于单一的选择上，但他毕竟不是科学家，而在这方面上他就不得不依靠自己独特的激励型领导力来完成工作。

维达全神贯注地看着在液体中漂浮的物体，身上拖着由细管构成的网状物，维达在刹那间仿佛看到了自己：严重烧伤、苟延残喘、残废损毁、侥幸获救、重获新生。他好奇除了这个半机械人西斯的外表之外是否还有更多东西在把他塑造成另一个的形象。他仍然能从原力中感觉到两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帕尔帕廷背上的光剑，以及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威胁，但离他的身体要近得多。

“所以我们要分散风险。”他说，并暂时把他同时集中在大罐和威胁上的注意力转移了。“重新克隆一个费特的模板，并继续完成这批的处理。我们会问莱考夫中尉是否愿意提供一份他自己的组织样本来给你们研究。”

莱考夫一只手放在未上锁的枪套上原地站立着，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谢谢您，维达尊主。这对我是一份荣誉。”他的骄傲和愉悦感是完全真实的。从维达身旁看来，他立正的身高几乎和费特克隆人的差不多。他会同意的。

“维达大人，您愿意接受款待吗？”这位新上任的阿卡尼亚公司负责人紧张地说。话刚出口没多久他的脸就耷拉下来，双眼目光尴尬地在维达嘴部的褶皱停留了片刻。然后又从嘴看向目镜，显然清楚地知道他自己的晋升还仍是非常短暂的。

人们总是如此坦率。

“恐怕我还有其他事情急需处理。”维达说。优雅的瞬间与简明的执行形成了鲜明对比，明暗结合，达到了平衡的状态。阿卡尼亚生物医疗技术公司现在不会再给帝国带来任何问题了。

“我去找一个人。”莱考夫向前一步，看似是要去跟着他，但维达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

“你还要提供样本，中尉。我能独自应付这件事的。”

他当然可以。他甚至连一张城市地图都不需要：他会找到自己寻找的这个人，因为这人也同样在寻找他。

最后一个跟踪他的刺客对原力产生了独特的影响。维达测试过了，仔细地探查着，让这种影响在他的身上荡漾着。

这是一个黑暗绝地。这正是他对自己师父所期待的。这次至少对他是一次考验。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维达觉得他想通过考验单纯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帕尔帕廷的意愿。

* * *

你的仇恨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维达沿着连接阿卡尼亚公司管理房间和工厂中心的大庭院之间的通道走了过去。这是一个精心修剪过的正方形草坪，周围种满了相同的树，树冠被剪成了精确的立方体形状。一个喷泉形成了一股水流，在一堆光滑的石头上潺潺流动，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声音。

维达最不想要的事就是被安抚。他再次激起仇恨。帕尔帕廷派人来杀他。无论这是多么不可避免的，无论这种恶意是否与他师父所希望看到他获胜的那样密切，他都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于激励出这种纯粹厌恶的力量上。

他停下脚步并激活了光剑，侧耳倾听。早在他听到动静前就已经感觉到黑暗绝地的到来了。

维达感到有人从门后溜出来，越来越靠近了。一种如同冰片从残留的背部颤抖着融化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控制住了：这是一片恐惧化成的珍贵碎片，可以好好加以利用。不行——要多加小心。他的盔甲并非无坚不摧，而且这是它首次面对绝地。

他目前还不如完全是血肉之躯时的样子。

维达走到草坪上，故意避开了树林，就像个诱饵一样等待着。

他没并没有等太久。他知道那人就在那里，盯着他看了将近一分钟，然后才从门口走到明媚的阳光下。突然，维达的右侧另一扇门打开了，两个女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薄纸杯在那里闲聊。他们都注意到了维达，当然还有他的光剑，然后就冲回室内，砰的一声关上身后的门。

那一秒的时间就足够了。这名黑暗绝地双手拿起光剑柄，猛的一下张开手臂，释放出两束光芒，左手的是红色，右手那边则是白色。维达有一个短暂的想法，认为这就像是一出不可思议的戏法，直到那个人向他走来，慢慢地挥舞着光剑，就像一个魔术师准备用棍棒表演一样。白色的剑刃在他的头盔附近挥舞着，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就立马举起自己的光剑挡住了它。

“在下崔斯，维达尊主。”那人说道。“相信我，这并不是私人恩怨。”

维达在相互对峙中一步步化解他的动作，两人绕着对方转圈。并非私人恩怨。也许崔斯觉得一个冷漠的举动会吓到他。但是正因为抱有愤怒以及其他残忍的情绪才足以能够赢得这场对战。

维达向前突进。

我师父想要我的命。

他把光剑向下笔直地划了一道弧线，崔斯用他的双刃抵挡，像打磨金属剑刃一样把光剑尽可能地径直向前刺过去。维达退回去，向上砍了一下，然后佯攻到左边，着实令绝地措手不及，他向后一跳，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维达借助右腿做了个连续猛冲，朝打旋的两束剑刃倾斜过去。

他需要强迫崔斯进入一个有限的空间范围以阻止他获得手持两把光剑相应的优势。曾经有一个名叫安纳金的男孩，他完全可以用纯粹的技巧做到这一点，但他被人遗忘了，而浴火重生后的维达则选择了生猛的力量，开始了快速、猛烈的砍杀，在还崔斯躲在后面的时候，他直接砍穿了这一棵树干。

我师父曾经强迫我活下去，现在他却要我死。

树干咯吱一下倒了下去，崔斯使用原力把树枝的重量偏移开了。这恰好给了维达一秒钟的机会。他利用它把崔斯的白色光剑旋转着推到喷泉那里，在湿漉漉的石头上弄得劈啪作响。当崔斯剩下的光剑从他的左手飞跃到右手时维达截住了它，把它猛地抛到空中并用原力将其扔到庭院的另一边去，在那里完全够不着。

崔斯高高跃起，以一种粗暴的低空下旋保住了他的腿，但他的对手却把他几乎逼退到墙角去了。维达的敏捷不及崔斯，于是他改为伸出左手：用原力一把掐住崔斯的喉咙。

这给了维达一种熟悉的有关痛苦的认知冲击。他把已知的回忆拒之门外。相反，他集中精力用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愤怒与仇恨的浪潮淹没了它所留下的缺口，给彻底压制住了。崔斯踉踉跄跄地退到墙边，用自己的原力奋力反抗维达那遥远而致命的魔爪。然后他跪倒在地，由于过于用力而颤抖。维达把他的身位逼得越来越低。

他可以在那一瞬间就杀掉他。

他松开手，足以让崔斯能够大口喘着气，拼命地呼吸新鲜空气，然后保持在原地不动，突然间意识到窗口出现了一张张面孔，然后又摆动着移开了——这是女人们无害、震惊、恐惧表现的面孔。办公室工作人员。

仇恨现在对他起作用了，告诫他不必再去回想、去思考她们脸上的表情了。

“继续啊。”崔斯说。他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完成处决吧。”

“谁派你来的？”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亲自听他说。“告诉我。”

“杀了我啊。”

“加入我。”维达向前挤过去，离他还有一米远。“然后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崔斯用那双看似不自然的纯黑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喘着粗气，轻蔑地望着他。他一点也不害怕，完全没感觉。

“那不是我的职责。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告诉我他的名字。”

崔斯只是重新看了看他。

维达掐住他的喉咙，使他逐渐失去了意识，然后又松开他的手。“最后一次机会了。”

“绝不。”

“说出他的名字，然后加入我。”

这次没有回答。崔斯仅仅是瞪着而已。他不会被击垮的。维达夹紧又放松，不断重复着，每次都把崔斯带到了死亡边缘，但他什么也不肯透露。

真是个值得佩服的人。

他完全放开手，崔斯身体一下向前倾，随着吃力的喘息声而吸了一大口的空气，然后就像垂死的老人那样喘气着。

他对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维达尊主！”莱考夫跑了出来，拔出爆能枪，但是维达举起他的手，在莱考夫做出预期的动作前就提前一步坚决地制止住了他。莱考夫迅速收住了，突然哼了一声，好像是撞在了墙上，实际上他确实已经撞到了。维达在这时候还不想让崔斯死。他仍然沉浸在愤怒的滋味之中，看到愤怒是如何席卷全身，赋予他打败速度更快的绝地的力量，并将记忆深锁心底。他用拇指轻轻一按就关掉了光剑的能量剑刃。

莱考夫爬了起来。“这里或许还有其他人，大人。”

“没有了。”维达说，他走上前去把手臂伸向崔斯。这名刺客并没有选择接住。维达本可以用原力把他抬起来，但他没那么做。他抓住他的外衣把他扶起来，让他稳稳地站立着。

“你永远不会背叛那么派你来找我的人，是吗？”

崔斯的眼睛一直盯着维达的面具。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可怕。这是纯粹的蔑视。对于维达而言这是一件新奇的事，他已经习惯于别人对他外面所产生的敬畏与恐惧。

“去叫一个技术人员来。”他说道。

* * *

帕尔帕廷坐了起来，注意力从数据板上转移开，一阵微弱的疼痛感扰动从他的嘴角蔓延到他的胸膛。原力在远处的某个角落不知不觉地移动着，又停了下来，但是这次有所不同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维达已经改变了。

“真叫人放心呢。”皇帝自言自语地说。

靴子在光滑抛光的地板上发出声响。

“陛下，您在呼唤吗，陛下？”帝国冲锋队员说。“我听见...”

“没什么好担心的。”皇帝说，把数据板放回镶嵌的桌子上，屏幕朝下放置。“现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 * *

阿卡尼亚生物医疗技术公司是一个非常乐于助人的承包商。维达坐在那里仔细观察着医疗技术人员从崔斯的口腔中取出腔内拭纸，并将收集细胞的装置放在他手臂的皮肤上。他们正在收集构造一支军队的来源模块。维达一生中所见过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中，这似乎是最不寻常的，从这么少的物质中却能得到那么多成果。

“可以了吗？”崔斯说。他的声音已经从反复的抽噎中渐渐恢复了，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甚至没有那种他可能已经逃脱了惩罚的可怜的希望感。他似乎就只是在问一个问题而已，而不是着手于乞求怜悯。

在他增强的外部视觉中，维达注意到技术人员现在对崔斯的关注兴趣甚至超过了他自己所关注的程度。

在有手势、教训和象征的情况下你甚至不需要使用原力就能达到目的。维达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否则就会失去地位和声誉。他需要在这种形势之下巩固自己的权威，然后让其口口相传。

这仍然是一个遗憾。

“我说，这样就好了吧。”崔斯还在坚持着。“回答我呀。”

“恐怕是的。”维达说，然后拿出了他的光剑。红色光束随着一下轻微的触碰而被激活。“但是你将成为一整支军队。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呢？”

他站起身来挥动光剑，就像他在过去短暂的人生中无数次挥动过的那样。崔斯的头掉在了地上。撞击的声音大得惊人：头部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一名技术人员靠在墙上，惊恐地用手捂着嘴。这个有用的教训会通过恐怖的流言传播开来：必须要服从达斯·维达，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萨·崔斯已经达到了每个人的目的，但除了他自己的，虽然那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是适时的宣传者，一个优秀的克隆模板，也是让维达提升自己的工具。崔斯的本质将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存在并继续为帝国服务，这当然是十分恰当的。这正是过去维达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最欠缺的，一个不会背叛主人的可敬的人。

* * *

“可为什么是一个受雇的杀手呢？”

在穿梭机里面对着维达的座位上，莱考夫稍微放松了一下。他很好奇，维达是知道的，但却不想争论。他想从他这里了解点什么。这就意味着他会仔细观察这个人，尽管他在之前展现出了自我牺牲的忠诚。

“他绝对忠于自己的理念。”维达说。“他的克隆人不会有他的记忆，但我敢确定他们会有同样的勇气以及忠诚，而他们的理想将只是由我提供给他们的。即忠于皇帝。”他很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船舱的私人空间里去补充一些营养物。“而且他的原力能力将会在战场上格外地有用。”

莱考夫给人的细微印象是一个在问危险但显而易见的问题时摇摇欲坠的人。他是帕尔帕廷核心军事圈里待了很久的一名军官，大概知道崔斯是谁。维达几乎能听闻到他的想法了。

是皇帝派他来的吗？

无论是提问或回答这方面的事都不是好主意。但如果谣言传播开来，他将不得不处理任何关于维达没有得到皇帝信任的暗示。不可能指望普通人完全理解西斯师父与他徒弟之间的关系。

他们会把针对维达性命的企图误以为是报复或者竞争，而非必要的严格考验。

在这方面他们就像是那些普遍的绝地。一个黑暗绝地理应更好地理解。这是崔斯的耻辱，但现在他死后是一个比他活着的任何时候更强大的工具了。

训练自己放开所有你害怕失去的东西。一个绝地哲理：也有可取之处，如果只提供其中一部分的话，就好像他们一贯的道貌岸然做法那样。维达意识到他曾害怕失去帕尔帕廷的...准许。但他不再害怕了。他让自己再次尝到了愤怒的滋味——回忆起它的味道就足以让他重新集中注意力——然后他就放心了，西斯之道就是原力的真实存在。愤怒则是必要的途径。它甚至可以激励普通人去做伟大的事情。它自有其功效，一种以生存为首要目的而置于生物体内的反应。

维达检查了他的光剑柄的细节，几乎不需要直接去用眼看。绝地又一次帮助他了解到西斯之道的更多情况:这将使他们感到厌恶。但是如果他需要的话，这就又是一个优雅的课程，黑暗面和光明面是不可分割的，彼此间都是必要的。

他有点走神了，奇怪的是他还是能用受人工辅助的眼睛做这样的事情。光剑柄的细节似乎发生了变化，将凸面变为了凹面，创造出了一个新的形象。这就是取决于你如何看待它的问题。剑柄其实一点也没变。这就是关键：这是绝地的根本性错误。

维达想起了小时候让他逗笑过的视错觉。那是一个白色瓮的简单剪影，然后变成了两个相同的人互相凝视的黑色轮廓。再当他的精神焦点发生变化时又突然变回瓮了。

一些年轻人只能看到瓮；而另一部分则只能看到人脸。但维达能够同时随心所欲地看见两者。

噢，他现在可以无忧无虑地回忆了。他能够回想起过去的一些时刻。但无法再清楚感觉到自己过去究竟是谁，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潜在的感受不断告诫着他，幸亏还是受到了欢迎。

绝地永远不可能、也做不到让自己看到全貌。他们还是无法窥探到原力终究是黑暗面与光明面相辅而成且不可分割的混合体。但是现在很少有人能活着学到这一点教训了，即使他们能也没用。

很快他就会确保再没有这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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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帕廷皇帝在宫殿的着陆带上面等待着维达的凯旋而归。

莱考夫跑下穿梭机的扶梯，然后像仪仗队员一样挺立着，但是维达只是点头示意就把他支走了。中尉似乎很高兴能够早点离开。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跟帕尔帕廷离得这么近，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这是一次成功的旅途。”皇帝说。

维达现在大概已经习惯于他的弦外之音了，在表面意思之下还隐藏着潜台词，就好像一层覆盖起来的软绵绵的积雪，却带有欺骗性地掩饰着那潜在的危机，假如你不小心踩上去就可能会被绊倒在地然后中招。